V D’où venons-nous? Que sommes-nous? Où allons-nous?

场景回到了III章结束的时刻,虽说III章末营造了非常紧张的氛围,但这毕竟不是故事的重点,所以这边直哉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了。真正的战斗,是属于艺术家直哉的。

直哉以艺术家身份觉醒后,一同觉醒的还有那曾令整个画坛畏惧的锋利眼神。所以来到宫崎绘画学校后只不过瞪了放哉一眼,他瞬间就怂了。看来当年直哉给他带来的恐惧并没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少。

回顾了一下诗到刻的全程,我们视角下见证过的直哉的作品,只有《樱六相图》和《梦蝶》,而这两者都基于技法,并非是全盛直哉自身能力的呈现,因此,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看到直哉作为完全的艺术家展现自身的一切。尽管看上去平静如水,实际上背景音一直未曾停过的滴答声下,更能体会紧张的气氛逐渐浓厚。

意料之中的,直哉的画被所有人评价为平庸之作,毫无价值。大家都能想到这里是欲扬先抑,但为什么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如果直哉真变成了这样的凡人也还不错。大概我此刻的心情,与当初见证圭觉醒时的纱希是类似的吧。在这里,最后选择相信直哉的只有心铃,大概这份信任的来源不只有直哉,还有师父圭。

离开宫崎绘画学校后,直哉来到了东京。虽然想要见的人是里奈,但实际上这里见到优美,对此时的直哉来说更好。毕竟以里奈的性子,真不一定能给出比优美更多的信息。虽然但是,想想这些年优美过的日子就觉得她好惨啊,大家都觉得她们俩住一起天天妻妻恩爱,结果只有她自己独守空房。不仅如此,里奈满脑子只有王子,就这样优美依旧对她死心塌地。当初的孤狼,如今已经被栓在家里成为了看门犬,而主人却迟迟未归。这得是有多么深沉的爱才能支撑优美十几年如一日地熬过来啊?怪不得优美会做出那种事。别说毁掉直哉高洁的灵魂了,这种情况就算优美真的黑化刀了直哉我都不会觉得奇怪。所以直哉的罪孽生而有之,让里奈对你死心塌地;相较之下里奈属实罪大恶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本身值得敬佩,但就是苦了优美啊。也得亏最后二人幸终,优美也算熬出头了,否则又多了一个寄刀片的理由。

虽然但是还是要吐槽一下,虽然你们在用这种感性认识来表达艺术难以言传的部分让我理解难度变低我很高兴,但你们这么一本正经开黄腔还是太生草了吧!不过,优美这段突然感情流露的疯狂之后又归于平静,让我意识到一个离谱的事实:我无疑很喜欢优美,从诗时期就说过了,但这段剧情之后我却感觉,这份败犬感才是优美的精髓,原来我这么喜欢迫害她来着吗?罪过罪过。曾经,在诗III章感想里我曾对误解了里奈线的本质心有愧疚,结果合着无论怎么选,世界线都会收束,无论如何都要喊出那句:优美好惨啊——

东京之行,尽管没能如预想中见到里奈,直哉还是收获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一方面,明白了在大洋彼岸,仍有人对自己抱有期待,十年如一日,一直在画着。那些年种下的因,已然结出硕果,这些果实也在等待着成熟的时刻。另一方面,此行也让直哉也对音律与音节的联系认识加深了几分。为了完成最后的作品,直哉也一直在积蓄着力量。

然而此行的收获不止如此,优美突然的攻势,虽并非本意,但也终于让一直以来陪伴却仅仅守望着直哉的蓝,下定了决心。

连日的疲惫中,醒来看到面前的姐姐,真的非常安心。不过接下来这句“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给我整不会了。实际上这里蓝的想法是很复杂的,一方面,她一直给自己的定位都是直哉的姐姐,是家长。而作为家长的蓝,对直哉选择未来伴侣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不先斩后奏就行”。而优美这个可没报备过,所以蓝慌了,“这孩子怎么变这样了?”作为家长,孩子学坏了肯定要担心的。另一方面,虽然蓝自己还没能诚实对待自己的内心,但实际上蓝对直哉的情感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碍于他们之间特殊的相处方式,蓝其实一直都不敢迈出一步。蓝太温柔,不给点颠覆性的刺激,她是不会清楚自己的感情的。但从直哉的反应来看,至少这个时候直哉已经开始觉得蓝不只是姐姐了。说到底,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下来,让他们意识到彼此的情感,恐怕比亲姐弟还难,这次的优美事件,本身就是那个颠覆性刺激。前文曾经提到共通线中二人相处方式有违和感,现在这个时间,那种违和感消失了。

看到这里直哉对蓝坦白,我突然理解了白2为什么向雪菜坦白自己去见和纱后,会进雪菜线了。当初,身为冬马党,我可是用尽毕生所学,想让雪菜讨厌自己从而进和纱线,结果最后不偏不倚进了雪菜te。当时我还不能接受,毕竟那时候是我第一次接触gal,真是什么都不懂,事到如今快十年了,这下终于懂了。

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气氛中,蓝向直哉坦白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实际上这段蓝的自白,对二人直面自身情感真的非常重要。如果说,蓝的初恋是健一郎的话,无论是对直哉的形象塑造,还是对玩家情感,其实都是不利的。纵使健一郎再优秀,在这种问题上,也难免会出现诸如“蓝移情别恋”的违和感,甚至是雷点。但接下来蓝的自白,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而且是对这个问题最正确、最应当的认识——那个在童年救赎了自己的男人,自己对他的依恋,是女儿对父亲的依恋。这样一来,健一郎的形象再度升华,蓝的位置,也得以与直哉来到同一高度。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应该解开了很多人的心结,束缚蓝的最后一点阻碍也不存在了,甚至还回应了诗中未曾的伏笔,看到旷日已久的伏笔回收本身就是一种幸福。虽然诗的含蓄让我有更多的思考和丰富的头脑风暴,但刻的直白让我更能品味细腻的情感。正是因为对健一郎和水菜的感情是父母之情,所以才会说“直哉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对直哉倾注一切。这不是自我禁锢,也不是补偿,而是胜过亲弟弟的关爱和严厉。所以说,蓝作为姐姐真的无可挑剔,但弟弟不一定一直想当弟弟。蓝是唯一一个能够允许直哉哭泣的人,水菜死后,蓝既是姐姐又是母亲,是世界上最了解直哉的人。两人把心中的一切都说出来,这样不遮掩的感觉真好。

看上去坚强的蓝,实际内心是有创伤的,这点即便是水菜和健一郎都没法治愈。就像优美说的一样,她在害怕,因为已经失去了太多,她害怕失去,所以只能欺骗自己,欺骗自己说这些本就是要失去的,从一开始就强迫自己习惯道别。因此每当处在幸福中时,反而更加害怕习惯了这些幸福后再度失去的未来。而直哉要做的,就是像当初蓝支撑自己一样支撑着蓝,两人相互扶持走下去。所以果然点破这件事还是得直哉来做,蓝是不会开这个口的,她绝不会束缚直哉。这个坚强的人,她的软弱,又该由谁来承载呢?只有直哉了吧。终于,两人互相完全坦诚了内心,切实地迈开了步伐。这样,直哉就不会再迷惘了,因为,支撑他前进的力量中,最重要、最坚定、最无可替代的一个,此刻就在他身边,未来也将永远与他同在。

接下来,故事终于接上了开头的场景。虽然以插叙而言,显得有些长了,但意识到这段是插叙的时候就会明白,这样正好。听着这段背景的风声,虽然知道后面会有热血沸腾的东西,依旧觉得很清爽。反观心铃,她现在冷若冰霜的样子,和当初个人线中反差太大,她冰冷的极限和热情的极限,差太大了,所以才更有魅力。而且te的她是孤独的,她的一切都投身于画中,永远不会有人来温暖她冰冷的内心了。直哉好歹还有过圭,现在还有蓝,里奈还有条狗,只有心铃是真正的孤独一人。可以说,心铃线的她有多幸福,te的她就有多孤独。而且这条线的心铃还不自知,真就应了那句“我可以忍受孤独,如果不曾与你相遇”,这可真是一语成谶,真就忍受一辈子了。结合心铃线她喜欢上直哉的时间,突然就难受了起来。在艺术家的部分之外,他剩下的就只有回忆了,就像心铃线直哉告白时,心铃说的那样,她本就不敢奢求。但在我们看来,这份奢求真的失去的时候,与另一条世界线幸福的自己相比,才更痛。

然后静流就来了。静流真就快乐之源,她一出现,刚才二人之间紧张的气氛就消散了。V章静流出现虽然不多,却起到了关键作用。毕竟能够为直哉提供弓张釉料作画的人,也只有静流了。

这算是诗里比较理想化的一个问题被挖出来说了。诗中那些厉害的作品能够被大多数有眼光的人一眼看出厉害并沉醉其中,但又多次举例梵高和高更在世时作品不为人所赏识,也即过于伟大的作品反而会让人难以直接看到其深邃的内涵从而被埋没。那么自然会让人想到,本作中是否会出现同样的作品呢?显然直哉正在创作的就是这样的作品。说实话提出这个问题其实是很需要勇气的,毕竟不论自本人还是他的读者们,我们大多数人对真正的艺术了解都比想象中还要浅薄,那么要让这群不懂艺术的作家和读者们借艺术话题表达思想内涵,把问题简单化是最好的选择,而一直以来其实自都是这么做的,好作品大家都看得出来,虽然会让人觉得不真实,但对主旨的表达并无不利。而进一步挖掘其内涵,虽然处理得当会让作品格局更上一层,可一旦处理不当,就会连一直以来建立的基础都崩掉,不成功便成仁,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很需要勇气的,结果来看自鸽鸽做的还不错。

接下来直哉与心铃和静流关于自己正在创作的作品的交谈,应该是一周目最难理解的一段对话了。这段对话包含了直哉创作这幅画的理由、他全新的艺术观和生存方式。心铃对直哉倾尽全力依旧“只画出这样的向日葵”有所不满,一方面心铃太过年轻,人生的经历和阅历毕竟有限,另一方面关心则乱,当世自己最尊重的画家以自己最敬爱的师父的遗作为原型创作的作品居然平庸至此,她当然不能接受。而静流凭借自身阅历,尽管艺术造诣上与心铃不能相比,却敏锐察觉到了直哉创作中的心境。三十年人生中,直哉经历了童年的光鲜,少年时丧母的悲痛,青年时父亲去世后的成长,然后是挚友离去的绝望。童年时,绘画是他的本能,是才能眷顾的必然;少年时,绘画是拯救母亲的驱使;青年时,绘画是送别父亲的方式;那之后,绘画是回应挚友的期许……自始至终,直哉的画笔都在为他人而动。母亲去世前,为了能让年幼的直哉不失去直面未来的勇气,水菜教导他怀揣奉献之心,而直哉也确实如水菜期待的一般,将其作为人生的意义。但正如直哉与蓝坦诚内心时对母亲的抱怨,水菜的教导,作为自知无法常伴爱子而给予的最后教诲并无不妥,但随着直哉年岁渐长,那已然成为了一种牵绊和诅咒。直哉在母亲过世后的二十多年中将奉献作为人生的意义,但大家也看得出来,直哉的奉献有种病态的自毁倾向。这种过于理想化的圣人价值观,是无法支撑一个人一生的。因此,直哉必然需要在某一时刻再次觉醒,而如今就是那个时刻。时至今日,直哉所有的作品都是为他人而作,但他终于明白,自己曾“一味沉浸于奉献之道,通过失去而得到救赎”,但现在的自己,已经不能再这样做了。如今重拾画笔的他,要为回应自己的挚友而画,为了能够再度与他并肩而画。因此直哉才会说,如果仍按母亲的教诲,以奉献之心而活,就无法宽恕如今为自己而画的自己。所以,直哉为探索新的属于自己的人生意义,决心开创新的艺术道路。

直哉再度开始创作的寂静,被放哉的惊叫声打断。果然,直哉的作品开始展现出了某种异质,放哉认为自己在那黑色的画布之上看到了缤纷的樱花并为之惊慌,而心铃认定自己看到了“超越言语范畴中‘美丽’”的东西。截至这儿,一周目的我们实际上并不能确定直哉在做什么,我也一度顺着放哉和心铃的表现,理解为“千人千相之作”或是“五彩斑斓的黑”之类的作品。实际上,纵观全篇的话,系列其实是规定了美的至高点的,那就是思念、情感和灵魂的凝练,以梦水为媒介,具现于画布之上,是个人与千年樱奇迹的共鸣。但这一点在诗中是没有明示的,刻中到这为止也没有说明,因此在尚未窥见故事全貌时,理解这部分确实有难度。事实上,此时的直哉自己,也依旧处于摸索阶段,并不清楚自己正在创作的作品本质。此时弗里德曼的到来,让故事进入了下一阶段。

随弗里德曼一同到来的,还有作为摩尔策展人的他打上的“赝作者”标签。无疑二人对话中的“那个”指的是弓张釉料,敏锐的读者此时应该意识到了之前静流送来的“很难溶解”的颜料的真面目。但说实话,从I章我就隐约觉得弓张釉料这东西的存在是某种伏笔,但却一直抓不住那份疑惑的真面目,毕竟就算这个设定是仅为静流和丽华的故事所准备的也完全说得通。而且就算到结尾处明示了弓张釉本质和梦水是同一存在,本篇也依旧没能把个中联系完全说清。最后还是通过特典小说《凍てつく7月の空》和广播剧《稟と雫と口と口》才彻底理清了这部分设定。所以对这段故事的感受,敏锐的读者和钝感的读者在一周目的体验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我自认虽然想象力还算丰富,但对故事的敏锐程度一般,大部分读者应该跟我类似。不管怎样,这里至少能明白用了弓张釉,至于为什么要用、用了会有什么结果,就完全不清楚了。说回弗里德曼的态度,这里放哉一副憨批样被弗里德曼吓个半死的样子太逗了,这家伙还真是个快乐之源。所以人贵有自知之明,说没有硬实力就别跟人家大佬坐一张牌桌,只会沦为小丑。至于说直哉会被当罪犯逮捕被艺术界驱逐之类的话看看就好,弗里德曼对直哉有多宠这点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既然他来了,肯定是有有什么坏点子了。只不过直哉本人这边反倒对此全不在意,此时他内心澄澈如镜,只有一件事,不断往上涂抹新的黑色。这个场景的最后,细心的观众会发现CG中直哉的眼睛在发光,这种表现方式在心铃与宁对决时出现过,这大概也是对二人眼神相似的回应吧。

下一个场景是一段温馨的日常,日常中的怪异是故事发生的充分条件,而非日常中的日常才更让人觉得温馨与可贵。这段直哉与蓝在宫崎画室里吃饭的场景就是这样一个过于“异常”的日常,正是因为这个地方绝不应该出现“日常”,所以这样温馨的场景出现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又令人珍惜。每次在睁眼看见蓝姐姐的时候,不论当前的情况多么紧张,都那么让人安心。总是没来由的感觉,只要有相互扶持的家人和爱人陪在身边,直哉一定能跨越试炼。

只可惜,这段温馨短暂得还没来得及体会就被打断了,而且这次被打断还是我整篇樱之刻最愤怒的一次。生气的理由并非日常被打断本身,而是打断它的人,以及那人的态度。真的我也不想装什么儒雅随和我就直接开骂了,有雫厨看到这儿的话,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包涵不了的麻烦跳了这段谢谢,以下全文搬运我一周目至此时的情绪输出,我自知说话难听所以至少希望不要坏了我的读者的心情。

10年了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就是others连体人?哦忘了你也是others,可惜甚至连被others这个称呼特指的资格都没有。人家稟好歹成了others的特指,你也只能是众多others之一了。你这不是会说话吗?刚才理都不理蓝姐,连声姐姐都不叫是闹哪样?没良心的。直哉没抱怨那是以德报怨,我可没直哉这么高尚,没良心的东西。原来你知道你们对不起直哉啊?真不要脸。草薙家的恩情还不完,所以干脆不还了是吧?然后10年杳无音讯是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寄了。直哉你就别给她辩解了,她做了什么重要的事吗?哦原来是跑了啊。真好啊,和你的稟过二人世界去了。真琴都比这玩意强一万倍,这玩意除了白虎之外有什么可取之处吗?你还有脸问“从那以后你的时间还有在流动吗”?要是直哉的时间真的停止了你负责?你负得起?我真是骂都懒得骂。本来我不觉得自己对雫有这么大怨言,但这一见到,比我想象中愤怒得多。彼时我还没看特典小说,当然也没听广播剧,但即便是在全部看完的现在,我也依旧不觉得自己骂的有什么不合适。

我承认这里我情绪输出有过激的地方,诚然稟和雫在离开的十年里一直在努力,但问题是,她们是自以为让直哉重回画界才能弥补对直哉和圭的亏欠,因为是她们害得直哉没法回应圭的期待。但是,前提是直哉觉得他错了。她们只想当铅心的翅膀,把王子送回燕子身边,但她们没一个注意到王子最需要的东西。这个思路某种意义上其实没问题,事实上诗也确实有这个选项。可是,这是不能碰的底线。不论如何,她们的做法都太抽象了,否则就算迟钝如我,也不应该在诗一周目时完全看不懂她们在做什么。事实上我当初诗感想的第一版是有非常大的缺陷的,我是在前辈这个有刻的全部信息的助手鼎力支持下,才能最终成稿不走歪路,我不觉得在刻之前,有人能坚定不移地写出那些东西。我觉得吧,事到如今,“离开”这件事我是能接受的,但不辞而别杳无音信,当谜语人,你们在特么干什么?你但凡陪在身边一段时间,在直哉平静下来后,在阐明事理之后再走,即便直哉不接受,但那样我能接受。出事的时候你们凭什么比直哉都激动?明显直哉心态炸裂的时候,你们居然第一反应是全部跑光,没人看到这段能不红温的。就算后面补充了点信息,这表现也太荒唐了。但凡你们当初有人能上去一把抱住直哉,都不至于出现那句“我错了”。当初的付出没有一星半点回应,谁能不怀疑自己啊?但凡有一个成果告诉他,你没有错,他也绝不会有那种绝望的迷茫吧。我现在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那么愤怒,不仅仅是对这个选项以及导致这个选项的荒唐展开愤怒,还有我当时被气炸了以至于没意识到的,这帮被王子拯救的贱民,她们又不是哑巴,他们又不是死了,我都忘了,她们为什么不站出来肯定他!md这么想的话当初直哉的绝望又深了一层,我对故事的荒唐展开反而消了些怨气。正常人看到圭那个消息第一反应都是这帮人是不是要全抱上去怕直哉做傻事了,结果她们扭头跑完了,我:???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东西。讲道理,从根本上来说,她们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努力,我无话可说,但她们这脑回路,这所谓“自己的方式”,已经导致了他们others,所以我说,理所应当。我在看到雫之前真没想到自己会气成这样,就在刚才场景,我猜到是雫来了的时候,还高兴了一下,因为我的猜想对上了故事的发展,说明我作为读者和作者是共享相同感受的绝佳阅读状态。但是,她进来连姐姐都不看一眼,我愤怒了。我最看重亲情,雫这个东西,凭什么对蓝姐摆脸子?她算什么东西?就算现在稟亲自来了,也得喊一声蓝老师吧?雫你良心呢?稟不是给你心了吗?你干了些什么?打到这儿我实在骂累了,遂停了出门散心。讲真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种理由在热情高涨的时候中止享受gal的故事。

回到故事本身吧。雫说直哉“画着如此危险的东西”,一周目看到这个肯定是摸不着头脑的,现在二周目看过去才知道,这里开始,已经在收网了。诗的全篇都在告诉我们跟千年樱沾边的存在都有多么危险,更何况是直接把灵魂碎片具现来引发千年樱的奇迹本身了。正是因为亲身经历过千年樱开放的瞬间,同时也清楚以梦水为媒介作画的代价,雫才会这么说。同时,直哉领悟到了这一点也就意味着他重新有了能够与稟同台的机会,尽管过程不完全如她们所愿,但结果而言这正是距离她们的期望最近的的状况。眼看大愿将成,稟和雫当然会第一时间回到弓张。这里的因果逻辑,一周目我是没能理顺的,现在看来实际上非常顺畅。实际上,直哉说自己“看到”她们在伯奇神社前立下的誓言,本身就说明了一切。或许此时直哉对千年樱的领悟已经超出了雫甚至稟的预想,所以雫听到时才会这么惊讶。

然后,来到了弓张学院的直哉,并没有如预想中见到稟,而是见到了令人意外的弗里德曼。当然,这个男人一出场,肯定就要搞事了。结果而言,直哉这次是直接把自己的人生签进去了。这绝对是卖身契,而且是阳谋,证据就是直哉到了女儿都那么大的年纪还在打白工,而这是阳谋的证据是,当了这样的牛马直哉居然还欣然接受,这奇妙的矛盾在各种机缘巧合与算计之下以相当合理的方式得以成立。实际上,表面看上去这是直哉不得不为之,但正如弗里德曼所说,当时的他是唯一可以砸烂牌桌,让所有人都玩不成的人。但他依旧选择了签字,这正是他作为艺术家觉醒的证明,正如一开始所说,这是草薙直哉自己选择的试炼。

接下来,故事的第一个高潮要来了。当然,在那之前,还是要有一小段调剂来让大家的情绪舒缓下来。这里遇到村田清彦,既是回收III章为宁提供支持的伏笔,也是为接下来要发生的逆转提供一个楔子。

然后稟终于登场了,有一说一,稟这个登场确实配得上我对她的想象,甚至比我想象中还要排场。然后与之相对的,面对稟万众瞩目下对自己的问候,直哉略带挖苦的回应让我感觉非常……舒畅,我不否认带了个人情绪,但直哉这股自然而然的蔑视语气,不禁让人觉得这才是草薙直哉,这话里带刺的精髓还得看他。这里对直哉内心的描写我也是非常喜欢:“被她搭话,我感到相当害怕。我大概连声音都在颤抖。然而,与她对上视线的那个瞬间——我听到了从身体内侧传来的一声巨大的心跳声。那声音就像汹涌的海浪。然而,巨大的浪潮退去后,迎来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静谧。我冷静得连自己都为之一惊。”这段心理描写,真是把直哉作为艺术家的一面写活了。因为他是草薙直哉,在艺术的问题上,他从没畏惧过任何人,除圭外他也没佩服过任何人,这就是草薙直哉,只要他回到艺术的世界,就没有任何人能限制他,自然也没有人能让他畏惧。所以此刻起,当初那个“目中无人”的草薙直哉又回来了,他对美绝对诚实,对自己绝对诚实,所以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话,即便说得再难听,只要简洁而准确,他就会如此表达。

然后稟就来砸场子了。仔细想来,铂金奖对稟来说只是顺手拿的,他对这些身外之物没有任何留恋。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让直哉重新提起画笔,为此她才效仿当初的圭,希望用不断创作出新的更优秀的作品让“不服输”的直哉奋起。所以这里退还奖项,稟根本没有考虑太多复杂的事,摩尔也好社会影响也好个人得失也好,统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做能让直哉无法拒绝自己的挑战,这就足够了。摩尔的最高奖,虽然是世俗眼中至高无上的荣耀和财富,但对稟来说,不过是在关键时刻最好用的道具,在合适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丢出去。显然,如今就是最好的机会。在直哉作为艺术家深度觉醒的如今,稟终于有了能够将它丢出去产生最大影响的舞台。而此时的直哉,是绝对无法违抗想要在此挑战自己的稟的。如弗里德曼所说,二人地位云泥之别,所以这也是阳谋。甚至我有种感觉,虽然是假药但我还是要说出来。作为系列艺术顶峰的稟,毫无疑问在诗刻两作中都担当了艺术界最终boss的角色。当初二人幼年时,稟曾为了不把直哉干废而一直在直哉面前隐藏自己的艺术才能,简而言之就是魔王玩勇者养成。事到如今,这勇者绝对是养好了,那么就轮到魔王稟品尝努力成果了。而众所周知,魔王玩勇者养成只有一个结局,就是被勇者干掉,所以稟也是做好了准备,成为直君回归路上最后的障碍和垫脚石。

不得不说,弗里德曼是个好演员,不过村田那边可就完全笑不出来了,在场众人我只心疼这位老哥,太惨了。先打一巴掌再踢一脚,然后踩两下,还敢怒不敢言,换谁也顶不住啊。

再说回稟这边,她竟然真把这事放在台面上说,甚至作为了核心问题,这下倒是令我真刮目相看了。虽然对整个故事来说这只是作为了稟说辞的一部分,但自会在正经艺术讨论里提出这个问题我还是蛮惊讶的,以及他表达的比我想的更清楚更全面。不过从结尾来看,他敢高调把这事提出来,倒不是说能给出完美的解决方法,只是仅对直哉一人而言,这个问题确实是既劲爆又能在最后的作品中完美契合主题的,所以非常巧妙的在“仅此一次”的故事中成立,毕竟直哉最后的作品确实是能够动摇现有价值观的存在,而且作品本身也确实被评价为“无价值”,同时却又让直哉本人的价值得到了飙升,很有意思的构想。

还是回到故事本身,礼次郎亲自下场的时候,我是没看懂他想干什么的,但事后想想其实很容易理解,这个场面下,需要的角色已经不仅仅是艺术家了,对艺术的评价上,评论家是不可缺少的,而且这位评论家必须德高望重且手握实权。说到底现在这个状况本就是礼次郎为主导构建起来的,此时他亲自下场,正式为舞台的搭建夯实了基础。从这个时候起,后续发生的一切或许不全在他计划之中,但大方向已经不会错了。不过这里必须吐槽一下,不管是礼次郎还是稟,你们纯属把日本画坛当傻子玩。稟提出的颠覆理论,虽然理是这么个理,但事不是这么个事。如果按稟这理论,那评价真就随时都可以推翻了,这对各方面来说都不是好事,让大众接受她的说法,这个理由是不够充分的。就说,咱不能因为道理是正确的,就随便编理由吧?所以作为稟仅凭言语说服力不足的补充,明石出场了。

明石这边,他这纪录片虽然很有他的风格,但毕竟有股机械降神的味道,所以这时候我其实是不太能接受的,除非他真能给我串起来。然后当我看到明石纪录片的时候,虽然没什么理由的……我接受了,我全都接受了,这就是之前说过的,情绪到了的时候,什么都不是问题。而且这里逻辑也没什么毛病,所以其实是挺自然的。以明石的作风,拍出这些真不是问题。然后在知道了到这里为止还是在稟的计划之内后,我对此就没什么问题了。

虽然稟的算盘打得当当响,而且她也差一点就成功了,只可惜,盯着直哉的眼睛从来不只有你一双。众所周知,游荡在艺术界的幽灵一旦苏醒,为之疯狂的人有多少根本不敢想。而弗里德曼的城府,岂是区区稟这么一个小孩子能算计的?下一刻,弗里德曼终于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盛大的表演终于开始了。

第一个来砸场子的是里奈。而且也的确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了,不仅是艺术造诣上,也是人物关系上。毕竟诗时期这俩人就不太对付,事到如今更是针尖麦芒。这就是艺术名门——弓张学院美术部,艺术界表示nmd这怎么打?你们不内战,世界就没仗打了。事到如今稟知道自己玩脱了,但直哉更蒙圈,这是搞哪一出?到底哪步是计划内?到底有多少个计划?到底有多少人在算计我?不过确实够疯够精彩,作为观众我喜欢得很。

我要看血流成河!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不过讲道理事到如今,你们还在抢这个啊,利息都还不上喽~

不得不说,里奈的头脑确实比稟要聪明,尽管二人同享盛名,但在这一点上,里奈的规划确实比稟要更实际。而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正是这份“纯粹”,让里奈在算计了稟之后,被香奈截胡了。虽说有些对不住里奈,但作为观众,这段确实是爽到了。

然后心铃也来了。这舞台确实够盛大,配得上草薙直哉的复活节。有一说一这种看爽文一样的感觉,确实爽如其名。日本画坛一群废物,干不过几个小姑娘。至于直哉……她们一个个喊着什么心脏啊翅膀啊之类听不懂的话,就冲上来了……

如果说截止目前还是这样一种印象的话,那么接下来出场的这一位,可就是纯纯的乐子人了——至少从外界看来是这样的。(然而下辈子女士才是最重的那个,反差萌永远是最有冲击力的)所以看到她出场的时候,我笑的很大声,这快乐程度堪比导演弗里德曼了。能给观众带来顶级体验的好导演哈哈哈~

香奈一出场,就自带嘲讽,这种感觉从诗中初登场就如此,从未改变。只不过她的人物形象却是一直在更新,彼时的我绝对不会想到,如今我竟然会在稟和香奈间支持香奈,令人唏嘘。香奈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实际上内心却比谁都鉴如明镜的表现,在各种意义上都太有戏剧性了,属实是非常快乐。她确实是自我认知清晰到可怕的基础上,完美发挥了自己的全部优势,包括大众对她沽名钓誉的误解,也包括她身为凡人的一员、才人的巅峰的本质。这女人说话这么贱,以前我这么讨厌的,怎么现在感觉还挺可爱的呢(笑)

不得不说,弗里德曼把香奈拉来这步棋是真的妙,另外两人虽然能在艺术的意义上跟稟打得血流成河,但毕竟作为世界顶级艺术家,终归有所矜持(当然考虑到她们的目的和直哉的关系,或许也可以没那么矜持),但香奈不一样啊,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同时本质上与三位顶级艺术家并无不同,她们共同的身份——直哉厨。意识到这点后,理解这段剧情就毫无压力了:真爱粉、白月光、魔怔厨、宿敌继承人,四个女人一台戏,好戏——开场!

稟急了啊,我就想跟直君打一架然后成全他,怎么变成了全世界群殴我了?在这样的压力下,稟的算盘已经彻底崩了。然后弗里德曼顺坡下驴,把选择权交到直哉手上。只要直哉应下与里奈、心铃、香奈三人的对决,就能顺理成章得到世界承认的与稟对决的机会。而面对这样的机会,直哉没有拒绝的理由。

直哉:支棱起来了!劳资不演了,你们的恐惧回来了!

这波直哉直接干一票大的,给摩尔财团两巴掌,接着把这帮女人全部打至跪地,无敌的草薙直哉终于君临艺术界!有一说一虽然很生草,但这就是我想看的啊!在诗的感想中我就提到,大家真正想看的其实是直哉在艺术道路上大放异彩,如今这个机会就在眼前,有谁能不兴奋呢?至于跟摩尔作对的后果,有礼次郎担保,何惧之有?直哉只管画画,剩下的交给老一辈。

至于对决方式用现场作画是香奈提出的这点,我一周目还真没注意,但无疑这个提议全票通过没有任何问题,草薙系画家们表示这我可太熟了。然后我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参赛的众人,一个是草薙直哉,一个是他爹的徒弟,一个是他自己的徒弟(虽然他不承认),一个是他爹徒弟的徒弟,剩下唯一一个不是同门的,还在泳池边见证了一切,所以这提案根本没有不通过的可能性。

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被健一郎这样的思想教导的嘛。

这张CG的气场真的足,尤其是最后那句“不服吗?”帅爆了。可惜不是主角而是boss,生来就是要被干掉的。

回到宫崎画室后,又进入了一段难得也是最后的平静时间。在这里心铃解答了自己参加的原因:代表师父站上世界之巅,因为没有人能够超越他的伟业。对此直哉的回答是,本就无人可以超越圭,自己要做的不过是追逐他的背影、回应他的期待。同时也回答了放哉等人对于稟同意现场作画的不解:因为绘画是用身体来描绘的。身体精神是一体的,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能理解现场作画实际上是最能体现一个画家本质的方式。至于放哉那边,听到这是健一郎创造的方式的瞬间就接受了,不愧是健一郎all in人。以及这里的配乐,当时我就觉得很适合填词做个ed。我的感觉没有错,这里的配乐是《羽飾り》,填词正是本章ed《Mon Panache!》。

蓝姐在身边永远是最安心的,这里心铃的评价也是对蓝姐陪伴的高度肯定。也正是因为有蓝在身边,直哉才能坚持到最后吧。万能的快乐王子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光鲜,唯有永伴身旁的小燕子,才是王子永远的支撑。

感谢校长和弓张学院的大力支持,不但为直哉提供了打扫好的泳池底以供两人看星星,还安排了豪华宿舍给两人加深感情。每次仰望星空,直哉都会提到《死之帝国》,圭就是直哉的那位白翼天使。而两人提到“今年的樱花”时我才意识到,这里距离诗的结尾才过去了不过一年而已,我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在这泳池底,蓝诉说着对直哉的关切与痛惜,看着直哉削减生命作画的样子,却无法阻止他,因为她明白这绘画对直哉的意义。看着这样的蓝,直哉怎会不为所动?虽然以打断明石的偷拍为理由,但实际上直哉要做的事并没有改变,只是把场所换了一下而已。而对直哉精神防御几乎为零的姐姐,只要直哉稍稍强硬,就会一秒沦陷。说真的,诗里的两场hs我是全c掉了的,看着那样的hs,那样颓废的直哉和那样纵容他的蓝,我只觉得难受。但是好在,刻里的如今,他们终于在确认自己的内心和彼此的情感后,迈出了这一步。这个事实本身,就足以让人欣慰。实际上在见优美的剧情里,我就产生了一个想法,所有人追逐的,都是“艺术家草薙直哉”,只有圭和蓝,他们对直哉的期待仅仅是“直哉自己”,诚然圭希望能够与直哉一同站上世界的顶点,但在生命的最后,他想要的仅仅是在他身边画画而已。能够陪伴在他身边,就是他的幸福。同样的道理,对与艺术无缘但陪伴在直哉身边最久的蓝而言,这份陪伴的意义不言自明。直哉说“在所有人里,只有你能容许我不露羽翼”,只有蓝把直哉当成纯粹的存在看待,无关艺术。正是这份对天生自带光环的直哉而言最为珍贵的“普通”,才最令他安心。蓝说“没有拿起笔,并不代表你就无所作为。成为世界知名的画家、受人瞩目、让世人为你的作品而感动……这样光鲜的生活并不是展翅高飞的唯一途径。没有人规定任何人都必须要像健一郎或者圭一样生活。”简单的一席话,道出了所有人都不理解的直哉的本质。事实上,在另一条世界线中,作为教师的直哉,同样受人尊重。“若是想要留存于此的证明,那无论多少我都会给你。”这句话的分量胜过一切,前文提到,直哉曾经的生活方式有种自毁倾向,而离开了那种奉献造成的自毁后,投身艺术的他又来到了另一个极端,在那尽头已然充斥着毁灭,而蓝所做的,就是给直哉扎下一丛根,展翅飞翔的风筝无论多高,只要线还在蓝的手中,他就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这就是他们的约定。为什么幸福要由他人规定呢?他们两人相互依偎就好。“我希望,在你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能够记得,有人会牵起你的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紧紧握住你的手。”

这段hs,虽然直哉嘴里说着想做所以做了,但和诗里那次有本质区别。那次是绝望中迷失了方向所以在蓝的怀中自暴自弃,而这次则是向着目标坚定前行的路上,由最爱的蓝来支撑自己前进的脚步。两人终于真正的坦诚相待,更加紧密的联系,也给了直哉更加坚定的信念。无论何时都有蓝在身边,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他会回应圭,同时也绝不会辜负蓝,所以无论前路有多艰难,他都要走下去,跟蓝一起。

如果说第一段hs,是直哉从蓝那里得到了绝对会拴住自己的承诺,是直哉的某种觉醒,那么紧接着的第二段hs,就是蓝的觉醒。事实上,蓝一直以来都是有种微妙的自卑感的,本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慢慢来就好。但现在是特殊时期,直哉安全感的来源就是蓝,决不能有失。所以,直哉就算用强硬的方式也要让蓝明白,她是无可替代的,没有任何需要自卑的要素,唯有她,能够支撑自己前进。经此之后,蓝也完成了自身成长,她本就是个坚强的人,在清楚了自己是直哉的支柱后,也就不再迷惘。自此,直哉终于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可以全身心投入到飞翔中去。

缠绵的夜晚过后,属于新生艺术家直哉的舞台终于拉开帷幕。

比赛开始前,坂本出现给直哉紧张的赛前准备注入了一缕快乐的空气。坂本应该是艺术界顶流里为数不多真心支持直哉的,确实在这种情况下能站在直哉一边属实难得,这也是VI里直哉放心把女儿交给他来培养的原因之一吧。也要多亏香奈,对直哉的本质最了解的人之一,她毫不动摇的观点也是坂本支持的重要来源了。

第一场,直哉对心铃。比赛开始前直哉的思绪飘荡在十年前的泳池底对决,也是从诗一路陪伴走来的观众心念所想。对决的过程是纯粹的享受因此我也不打算再复述一遍煞风景,单说这场对决本身,虽囿于故事性必然是心铃垫给直哉因此结果上没什么悬念,但反过来说正是因为结果没悬念,所以过程的起伏才更值得品鉴。如前面所说,尽管参赛众人都对比赛全力以赴,但各自心情是不同的,稟和里奈实际上有着成为直哉垫脚石的心态,当然并不是说她们会对直哉放水,这不可能也做不到,只是说就立场上而言,直哉就是她们画画的意义本身,而与之相对,心铃则是真正希望打败直哉,毕竟在师父面前,直哉也只是排在第二位。如果草薙直哉决心奔跑,身为圭继承人的自己就一定要代替师父挡在他的面前,因此心铃绝不会手下留情。整个过程中多次强调直哉的“平庸”与心铃的“非凡”,二人的表现也正是对之前在宫崎画室二人对作品意义讨论的回答。在仅有的坚定支持直哉的几人中,弗里德曼就是其中之一,那句“我一直将草薙直哉看在眼中”颇有种老妈子的感觉(笑)。弗里德曼对直哉的信心比本人还足,简直就像是看着出色儿子的母亲一般,虽然这个表达方式很生草,但我想不出别的什么说法比这更准确。一切都在直哉拿起巨大的画笔瞬间逆转。台下弗里德曼和坂本的讨论就是最好的解说,他们详细说明了直哉如何借心铃的绘画达成反击,心铃越是优秀,就越是成为直哉的陪衬,因而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同时也是一柄回旋镖击中了心铃,当初个人线中点出的宁过度依赖技法的败因,如今的心铃也犯了同样的错误。这种差错不因技法的多寡而改变,而是一种观念和心态的问题,心铃毕竟还是阅历略逊一筹,正如直哉所说“选错了对手”。在这场对决中,心铃过于在意比赛的胜负,实际上是心浮气躁,未能践行师父的教导。“绘画是由身体描绘的”“真正的天才让人忘记才能”,依靠技法的堆砌,是无法胜过直哉的纯粹的,尤其是在现场作画这种由观众纯粹的感性来评价的方式中,更是致命的差距。可贵的是,在对决的最后,心铃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尽管这场对决败给直哉,但也作出了“不管你以多快的速度振翅高飞,我都会飞到比你更远的地方”的宣言。这是她传承师父荣耀的誓言,也是对自己的承诺。事实上,这也是直哉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赢过心铃,自此之后,直哉就再也没能胜过心铃了,她确实说到做到。(不过心铃在即将输掉对决时咬牙激愤的模样真的好棒啊,我最喜欢这种不甘的情感了,美味至极~)

就这样,第一场以直哉的胜利结束。而结束后弗里德曼的这句话,也预示了接下来的发展走向。只是彼时的观众,应该没人会想到香奈会如何将直哉的胜利作为自己的力量胜过里奈吧。倒是事后回看才意识到确实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这是仅此一次才能成立的胜利,完全可以称得上奇迹。奇迹不会凭空降临,正是因为人们已经努力超过了自己的极限,它才会发生。

喧闹过后,所有人都离开了会场,支撑即将倒下的直哉的,是蓝。直哉需要的时候,她永远在他身边,这就是蓝姐无可替代的安全感。这里的对话也点出了一个关键问题——直哉右手并不是完全废掉的,无名指和小指依旧能够使用。事实上这点在心铃线也有过暗示,心铃在画直哉的素描时曾经观察直哉的手部肌肉,当时就说过直哉“以小拇指和无名指为中心的肌肉异常发达”。事实上直哉提到自己的左手时,也从没说过自己的“惯用手”是左手,而仅仅是说“现在常用的是左手”。可以说自诗以来给人留下的印象本身就是诡叙的一部分。

第二天的比赛很快到来了。比赛尚未开始,紧张的气氛却提前到来,前因后果不必多说,总之香奈这一拳是真的解气。我早就想揍这老头子了。

香奈付出的努力只有自己知道,而在那努力的尽头回报甚微的绝望也只有自己知道。如果她不过是略有才能,会被不大不小的奖项取悦的普通人的话说不定会幸福得多。然而不幸的是,尽管才能令人绝望,她的鉴识却是货真价实的,这令她根本无法满足于如此血泪之下依旧可怜如此的成绩。她是凡人中的凡人,凡人的代表,但她也是最为努力的凡人。努力会背叛自己,才能会背叛自己,但技术不会!历尽艰辛锻炼的技术绝不会背叛自己,或许才能决定上限,但技术才是唯一靠得住能够保住下限的东西。成功的充分条件从来不是努力和才能,而是千锤百炼的技术和一往无前的勇气,努力不过是锤炼技术的前提罢了。相信努力,不过是失败后的安慰,相信才能,则更是虚无缥缈,唯有技术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对此的信任才是能动的体现。或许这看起来跟前面说心铃“过度依赖技术”相矛盾,但实际上是表里一体的。心铃这种程度的艺术家,已经超脱了庸俗的“天才”范畴,她有在才能加持下依旧超越常人的勤奋,技术的磨砺渗透于她的艺术生涯之中。与直哉的对决比拼的是上限,这是天才之间的较量,因此说她沉溺于技术是落于下乘。与之相对,香奈作为凡人代表,才能本就不是她艺术的决定事项,凡人没有其他凭依,她所磨砺的技术就是她的一切。“我有我的艺术,无论何人都不能玷污”,香奈或许是个圆滑的人,常在人群中左右逢源;或许经常哗众取宠,博人眼球;或许会在很多事上不择手段甚至为人不齿,但绝对不要忘记,她本质是个纯粹的画家,正如Nonomi所说的那样,香奈的画“触动人心”,那正是不依赖才能,在无尽的挣扎彷徨与坚定后的呐喊。“我的价值由我自己决定!”这话帅爆了,我想大概是从这一刻起,我完全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其实某种意义上,放哉和香奈是有相似性的,他们都是不受才能眷顾,却依旧对艺术满怀热爱的凡人。但这样的热爱反而最容易成为伤害他们的根源——越是努力,越是热爱,求而不得的绝望就越深。放哉就是在绝望中放弃了内心的坚持,屈从于世俗的名利。或许他阻止香奈参赛,也正是嫉妒明明同样没有才能的香奈却能够一往无前的勇气吧。也正因如此,在见证香奈引发奇迹的最后,他受的刺激才最大,以至于彻底疯狂走上不归路。

第二场对决开始前,在弗里德曼和蓝的疯狂助攻下,直哉终于能和里奈单独对话。虽然换了cv,CG画面中的变化也非常大,长麻花辫也变成了散发,但当她喊直哉“哥哥”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一股亲近感。实际上这段对话相当重要,甚至不仅仅是直哉和里奈的,更是直哉向观众解释自己的内心。“我再次拿起笔所需要的,不是圭那样的存在”这句话说明了一切。她们一个个都擅自期待,期待“王子再次展翅高飞”,所以就擅自把自己变成魔王来培养勇者,不觉得这是一种傲慢吗?难道失去了妻子的人会因为一个名叫“妻子”的人而重新振作吗?同样的,失去了挚友和对手的人,也不会因为出现了新的所谓“对手”而振作吧。更何况她们都没资格做他的对手,她们一个个都把问题想复杂了。事实上,真正自始至终支撑直哉的蓝,一方面她本就懂直哉,另一方面,蓝也不会画画啊,成为直哉的依靠跟艺术本就没什么因果关系。包括心铃线,作为世界级画家,人家心铃也不是靠画画把直哉攻陷的,不如说心铃线几乎就没画过画。他只是想要一个人来陪伴他肯定他,事实就是,留在他身边的人才能得到他的心。因此擅自期待这种事本身就是一种傲慢,她们把因果关系搞反了,并不是因为圭跑在直哉前面,所以就能让不服输的直哉拿起笔,而是因为圭是圭,所以才能跑在前面让直哉不服输地追赶,其他人,没有那个资格。我们不能否定她们所做的努力,但如果努力的方向本身就错了,那努力还有被肯定的价值吗?就算被误解,直哉依旧觉得是自己“把别人折腾成了这幅样子”,难怪蓝会说他“太温柔了”,直哉根本没有需要自责的理由,他没有任何错。如蓝姐所说,“单方面地去接受,可能意外地会很辛苦。即便如此,你也必须随时做好接受善意的准备。” 让给予的王子接受,确实很难,但他应得的。

第二场,里奈对香奈。这场的过程也不再复述,先说一下中场香奈睡着时,坂本和直哉聊的内容。从二人的聊天中得知,香奈毁掉《樱花们的足迹》的真正原因居然真的是纯粹为了激起直哉创作。至此我们对香奈最后一点沽名钓誉的怀疑都消散了,跃然眼前的,是一位纯正的直哉厨,她只是想看偶像直哉的活跃,被他所拯救的自己,一直在做并且以后也会一直做的事,就只有追逐他的脚步。坂本对香奈的评价是最准确的:“她大概是此处最能切身感受到艺术之恐怖的人,这样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想就站在台上。”

随着音乐突兀出现,一个似曾相识的正圆出现在了画面中央。我是第一次知道三味线的表现力原来这么强,《我々は弱いから此処に来た》响起的时候,香奈的反击开始了。在这里我不想讨论作品之外的内容,我也知道很多朋友对这段不能接受,包括我的前辈本人也是如此,但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一样,比起故事的合理性,能够将观众的情绪一口气推向高潮的表现,更令我愉悦,而这也正是故事中正在表达的思想。所以说我真正意义上从作品内外两个维度理解了这件事,这种感觉带给我的舒爽,让我完全不想去思考其中逻辑的合理性,事到如今也不打算去思考。所以说,对这段不能接受的朋友还请见谅,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这段所表达的东西。弗里德曼在pv中出现的最后一句话“不明白的人是你,直哉”,居然出自这里,事先我是没有想到的。直哉利用了心铃的色彩,而香奈利用了观众的狂热。“被规定好的感动”并不是贬义词,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凡人,比起前卫的艺术,他们更喜欢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当然,也就是所谓“被规定好的东西”。这场景,这音乐,这发言,真的燃爆了,每次这女人都能带来真理。“这个世界被愚钝的眼睛所笼罩,我久受其苦,也正因如此,我才深知它的强大!”

这段话正是对之前提出的问题的解答,我很高兴能看到自哥哥在作品中传达自己的观念,能够对自己抛出的问题给出自洽的答案本身就是一种勇气和能力的体现。

“这只是因为你才能过剩,身为孤高的天才,没有意识到!凡人深知凡人,天才往往会失去凡人的本性。杀死天才的永远都是我们凡人!”虽然系列的故事一直都是天才的故事,但身为凡人的我们观众,很难不在同为凡人的角度上与香奈共情。这段香奈近乎咆哮的呼喊给我看哭了,这女人这股疯劲真让人欲罢不能。直哉的总结非常精辟:“人们往往会基于他们所渴望的情感来做出判断、付出行动,其中并无理性介入。”完美算计到了这点,才是香奈赢下的根本原因。这场就是纯粹的燃,逆转的戏码多少次都不会腻,我是看爽了。一周目看这段时全程都在哇哇乱叫,优秀与否姑且不论,喜欢的心情是货真价实的。

比赛结束后,心灰意冷的里奈碰上了前来迎接她的大狗狗。个中情绪不再提,只有一点我想说一下。里奈这次之后算是真正想明白了,陪着大狗过一辈子也不错。里奈,你看看你家草薙哥哥和他的燕子,再看看你跟你家狗,你不觉得哪里有点像吗?别让等待,成为遗憾。以及我发现,你们俩小声对话的时候,里奈新cv的声线跟诗时期很像,所以会不自觉得感觉“这才正常”。毒蘑菇白伞拿捏狗狗的时候还是那么可怕啊,可是曾经的狼已经彻底变成狗了。

第三场,万众瞩目的直哉对香奈,来了。香奈真是个令人佩服的对手,别人追星是可望不可即,她追星是真拿来当目标的。就算最后没能做到,她也足以自豪。一上来,香奈就把眼前的场景和十年前的泳池重叠在了一起,只是如今她站的是当初吹的位置。看似是在与直哉对决中,实则是圆了持续十年的梦想。实际上这里香奈突兀开始追忆的时候,我是没看懂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往事的,继续往下说才恍然,啊,这俩人小时候认识来着。这么算的话,直哉的罪孽还真是到处都是啊,这男人。话说回来,这段回忆用的是幼香奈的声线,这种记录成长铭刻时间的感觉真棒。从此以后,会复述直哉名言的人又多了一个。追随偶像脚步的粉丝要多少有多少,坚定脚步即便被偶像讨厌也要将他拉回应有道路上的粉丝,可谓绝无仅有。“你的作品必须由你亲手创作”,香奈这句话是对自己道路的贯彻,不含一丝虚假。可以说香奈做到了稟和里奈都没做到的事,从这个意义上,我总是下意识把她跟章北海联系起来,不知道有没有朋友跟我有同感。虽说诗时期香奈的前期形象确实不怎么样,应该有很多人都讨厌她(包括我),但现在回想一下,我反倒想不起来她在te里都干过什么坏事了。就连最重要的VI毁画,现在都变成了她激起直哉创作的算计,这么一想不就完全没有讨厌她的理由了嘛。不过香奈袒露了自己的内心之后,傲娇的一面也显露出来了,这女人有抖M嫌疑,不过这抖M真能把偶像的鞭子当成前进的动力,也是了不得。讲真,一般人能够站上与自己追逐的目标对决的舞台,已经死而无憾了吧?而她却真正的即便是偶像站在面前也要以赢为目标,甚至偶像站在面前,她爆种了。这段的信息其实是有些隐晦的,一周目我们可能不太理解为什么香奈会和千年樱共鸣,更无法理解为什么共鸣的本人不清楚反而直哉明白了原因。香奈追逐直哉的奇迹是借由直哉追逐圭的共鸣引起的,所以才更让我有种香奈是无名燕子的感觉。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这场对决结束后,直哉的画烧尽了,因为其中承载的情感所引发的千年樱奇迹全让香奈抒发了。这点既表明了香奈对直哉的追逐蕴含的重量,又道出了那幅画燃烧自身的本质。

直哉右手持笔瞬间香奈震惊的声音可谓令人印象深刻,那是不敢置信的惊讶和梦想失而复得的狂喜。不明就里的观众或许会以为她与众人一样是震惊于直哉右手仍有余力,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她对早已绝望的东西重现时的狂喜。右手一出,直接对这女人特攻。她追寻这个真相这么多年,这光景给她看到,刺激属实有些太大了。直哉亲口道出这是自己的全力,这是偶像对自己最高的肯定,是直哉把自己视作全力以赴对手的证明!香奈最想要的无疑是向直哉证明自己,而来自他的肯定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褒奖。在最后,即便是肌肉撕裂,她也依旧沉浸于幸福之中——在世界的舞台上,她与偶像草薙直哉共作,这便是她的梦想。这梦想自十年前见证那场泳池对决时便生根发芽,在这十年后的今天,终于开花结果,香奈自知这是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如今她梦想得以实现,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值得。“既然痛楚的前方存在着美,那么无论多远,我都会向那里前进——你能跟上我吗?”在说出这话的香奈身上,我仿佛看见了圭的影子。“我已经那么努力了……这一点小奖励,可以满足我吗?草薙直哉先生。”此时的香奈,已然变回了当初那个戴眼镜的小女孩,她只是想要,与他一同画画而已。

病房里的香奈,已经全然没了那股表演出的恶人形象,剩下的只是一个倾慕直哉的小女孩而已。这女人是凭自己的意志驱使把直哉薅回艺术界的,致敬。以及从素晴日开始就有的搞笑meta,给到这个场景真是再合适不过。直哉这个混蛋调戏香奈的场景也好棒啊,香奈半辈子的矜持气场全毁于一旦,直哉你干得好啊。这小眼神太棒了!

致敬下辈子女士!我从没想到会对这女人这么喜欢。看着那种姿态谁不迷糊?她可是一直在追寻你的脚步,所有的一切都为了你而努力了,这样的人能不心动就有鬼了,甚至说是第二个圭都不为过。再次致敬下辈子女士!

虽说如此,但在画被烧掉的如今,这样轻松愉悦的场景也只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既然直哉没有放弃,那就必须要去解决问题。所以,美术部众人在伯奇神社前集合,神乐铃再次鸣响的原因、二人的誓言,终于在此刻串连在一起。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配乐是《君が立つ大地だ》,我印象里这个应该是一切结束后才会用的曲子,所以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在直哉大危机的如今要用这首配乐。但在知道接下来要讲述的事后,也就理解了。关于弓张釉料、弓张土和梦水的关系,以及稟与雫二人于此处许下的誓言,要讲述这些,用这首配乐再合适不过。关于二人的誓言,本篇没有解释,但特典小说《凍てつく7月の空》和广播剧《稟と雫と口と口》详细解释了这段故事。看完这些后,深刻理解了稟和雫在做的事、做出这样的选择需要怎样的觉悟以及她们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后,对她们的怨气肯定会少一些。

丽华出现带走直哉,故事终于来到了高潮前的最后一次发展。在圭曾经所在的房间,以灵魂为颜料,以梦水为媒介,绘出属于他自己的、压缩迄今为止全部人生的画作。在直哉对着圭的画作说出“我们二人终于能独处了”的时候,我有种想哭的冲动,V以来我已经有好几次这种感觉了。正是在这诠释了圭“从哪里来”的地方,才最适合成为直哉追寻他的脚步,浓缩迄今为止全部时刻成为作品之处。“就如你在此地起始一样,我也会于此地起始——并在此终结。”

这大概是直哉第一次和丽华交心,其他线中,直哉是不了解她的。而在真正了解她后,也就自然能够明白,丽华一直以来都在守望着圭。被点破这点的丽华自己反而不好意思承认了,傲娇一贯如故。“要和地狱打交道,有我这样的女人陪同正合适吧。”蓝是支撑直哉生命的人,但对于削减生命、以灵魂作画的直哉,蓝无法狠心看着他这样做,因此这个时候,必须有能够化身厉鬼的人,如直哉所说,这是诅咒。现在的蓝,就像当初守望圭的纱希,有她们在身边,一定无比幸福,但这样的幸福,绝对无法成就美。因此,一如当初的圭,直哉选择了丽华作为下地狱的搭档,为了能够完成这灵魂铸就的作品,这是唯一的选择,也是直哉期望的试炼。

梦水即为人情感的具现,是灵魂的碎片。“描绘”这一概念本身,就包含着将自身情感以绘画为媒介供观赏者再次体验这种感动的意义。那么直接以情感具现的梦水为颜料,所能描绘的感动必将是无可比拟的。然而,若是将这些情感全部纳入自身,承载所有的感情的同时以自身灵魂为介质作画,必将作出超越极限的美,但同时自身所要承受的负荷,根本不是人类应当能够承受的。传说中的伯奇如此,最终落得爆裂而亡的结局。而稟和雫则是一直游走于如此危险的边界中持续作画,在领悟到梦水本质的同时,直哉也是理解了二人誓言的本质,明白了一切。在这与圭的本源深入交流的时刻,直哉将凝聚了各种各样情感的灵魂碎片尽数承载。但这并不意味着直哉作画的原料是他人的思绪,相反,正是因为他是草薙直哉,他才会凝聚众多人的思念,因为他是曾经的快乐王子,如今,是汇集的艺术家。广播剧的信息补充很关键,从这里可以知道,具现化的本质就是以情感为原料,稟一直在用各种人的灵魂碎片作为颜料具现出作品,而她一直都觉得这些年画的画都比不上最初的一幅,正是因为那是吹回归后的第一次创作,用的是吹作为独立个体其间所积累的情感具现做颜料。后续作品使用各种人的灵魂碎片作为颜料具现,尽管依旧直击心灵,但并不能让她满意。一方面用的不是自己的灵魂,另一方面因为雫的缘故,稟逃避了创作的痛楚。健一郎说过,艺术家不能逃避痛楚,因此稟在最后的作品中选择返璞归真,完全以自己的灵魂为媒介创作,并不许雫插手,在充分感受创作的痛楚中寻找本真的喜悦。而直哉与稟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本就是奉献的王子,他所汇集的情感正是他奉献的回应,这样的直哉,他的灵魂与他人同在。直哉的作品,汇集了他自己的灵魂,和所有曾经接受他善意的灵魂,他们一同,成为直哉灵魂的翅膀,飞往小燕子身旁。以这样的梦水作为媒介,直哉面对着圭,如他一般,将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浓缩,镌刻于画布之上,因此最后的作品,是最纯粹的美,无可比拟,无法超越。

丽华固然能够作为地狱的搭档守望直哉作为艺术家绽放无与伦比的光芒,但圭会燃尽,也正是这个原因——艺术家都擅长搞垮身体,偏偏健一郎已经明确告诉我们,绘画是用身体描绘的,因此为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艺术家调整好身体,就是蓝的任务了。所以前面才说,有蓝在身边,直哉才能真正没有后顾之忧,她会将直哉拴住,飞得再远也会回到她的身边。所以睁眼看到蓝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么安心。

接下来,在昏迷又醒转的直哉面前,所有人如接力一般,将他送往会场。或许这场面看起来有些胡来,但这正是直哉汇集的证明,也是自诗以来未曾改变的东西。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直哉终于站在了会场中央。在向着舞台奔跑的时候,直哉的呐喊中,插入了最后一段回忆。那是我自整个刻的故事还未开始时就期待着的场景,因为在初回限定的内盒上,印的不是别人,正是幼年的直哉和圭,而画中的两人,是直哉给圭剪头发。这段再次用上了《天球の奇蹟》,但这一次我承认用的真好。“你不用舍弃一切,因为所有的东西,都会汇集到你身旁。我是舍弃的艺术家,你是汇集的艺术家。只是一点点的光亮,也会慢慢地汇集、汇集,最终成为照亮万物的光芒,这就是名为草薙直哉的艺术家。”幼年时圭的话,才是对直哉的高度概括,作为挚友和对手,圭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关于你的事我几乎都了解,比你本人还要了解”,所以圭才自始至终都相信着他。“正因为仍不完整——所以你才能超越我。即便如此,我也会一直待在你身边。”随着雫的吟唱,直哉为最后一笔所凝聚的思念也具现为实体:

“这是所有的灵魂赌上其人生而实现的奇迹,这是必须被实现的奇迹”

……

“我的人生,借由一切流逝之物而得以充实……所以,在那尽头——我说出了那一句话——谢谢你们。”

本作中“刻”的含义,是许许多多的时刻连结起来,才构成了“故事”或者“人生”。时刻是瞬间的、不可分的、静止的,而绘画是静止的艺术,画作所蕴藏的真实的浓度即为画家绘画所截取的瞬间的长度。草薙直哉把整段人生的全部时刻浓缩在画中,以绘画这一静止的艺术形式,诠释迄今为止自己的一生,以此回应圭用一生所表达的向日葵。而他借以浓缩人生的媒介即为千年樱的奇迹,这媒介又以弓张土和梦水的形式借由稟和雫的奇迹得以成立。

第V章,在直哉作品的震撼中落下帷幕,作为直哉的最高杰作超越了我的预想,一切的期待都值得,因此我没有任何其他可以说的,去感受,就可以了。